朱垂容,官桥朱华村人。70年代,由于其村近邻武山湖,三年两头遭水淹,经济萧条,连续多年一个劳动力的工分收入少得可怜,全村户户超支。朱垂容一家8口人生活,入不敷出,日子过得极为艰难,为此,夫妻俩没少吵过架。 因武山湖芦苇丛生,土墩杂草繁茂,是野鸭理想的繁育栖息地,每年秋后大批野鸭飞来此地落户生息,于是村里有不少人就打起了野鸭的主意,靠以诱饵毒杀野鸭换零用钱...
朱垂容,官桥朱华村人。70年代,由于其村近邻武山湖,三年两头遭水淹,经济萧条,连续多年一个劳动力的工分收入少得可怜,全村户户超支。朱垂容一家8口人生活,入不敷出,日子过得极为艰难,为此,夫妻俩没少吵过架。
因武山湖芦苇丛生,土墩杂草繁茂,是野鸭理想的繁育栖息地,每年秋后大批野鸭飞来此地落户生息,于是村里有不少人就打起了野鸭的主意,靠以诱饵毒杀野鸭换零用钱。为了给家里改善生活,迫于无奈,不久,朱垂容也跟着别人学起了毒野鸭。每天傍晚,将麻油谷物炒拌有农药的诱饵撒在湖边,早上撑船去捡,再一担挑往县城送到餐馆、酒楼。少则几十元,多则二三百元,在想钱想得发疯的年代,这巨大的收入实在诱人。朱垂容在总结别人技巧基础上又潜心研究,不多时使他在捕捉的野鸭火候、技巧上越来越精,终日迷恋,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
1974年冬天,旱湖中水位下降,不少地方已露出湖滩土石墩,而来此过冬的野鸭也特别多,满湖皆是,日夜“咔!咔!”地叫个不停。十二月三十日午饭后,朱垂容在该村开会之前,吩咐妻子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夜,湖里无人去毒鸭,下午你用呋喃丹拌麻油炒半箩瘪谷,今天晚上我去多毒些,明天赶早一担送到街上去。”妻子听后爱嗔地骂道:“毒你个头,过年也不好好地休息!”他几乎是噙着泪,对妻子道:“你跟我一年到头,没穿一件好衣服,孩子也伤心,穿得破破烂烂,一家人一年到头没吃一餐好饭。我想今晚无人下湖,野鸭又多,我去多撒些诱饵,如毒得多,明早送往街上赚个二三百元,顺便给你和孩子每人买一套新衣服、剁几斤肉、办些年货,俺一家人也过一个丰盛年。”妻子无奈只好含泪点头同意了。
朱垂容傍晚散会回来,简单地吃了点晚饭,即背上妻子早准备好了的半箩瘪谷,到垸后寻一条小船向湖四周荡去,边划边向芦苇丛和泥滩上撒瘪谷。只见野鸭十几只一群,分别聚在一起。朱垂容用了1个多小时才将瘪谷撒完,满意地划船回家睡觉。
次日五更,鸡刚啼头遍不久,朱垂容便满怀兴奋的心情,办足编织袋,带上手电筒,也不邀人作伴,独自一个人摸到垸后湖边,找到那条小船,套好桨,将小船向湖中撒有瘪谷的地方撑去。借着手电光一看,只见毒的野鸭特别多,除少数死了外,大多数三五十只地集成一堆,因中毒一时未死,在水中拼命地挣扎,打得水和稀泥哗哗直响。看到这些,朱垂容满心欢喜,一边撑船一边用手电照着捡鸭,不到一小时就捡了满满的一船仓。他高兴地四处撑船捡鸭,心里盘算着早上叫谁出车进城,这许多鸭该卖多少钱,买哪些像样的衣服,置办哪些年货和玩具,回去和家人一起过个好年。
突然身后湖中心“哗啦”一声巨响,他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从不远处水中钻出一个头戴金盔、身穿铠甲、手持大砍刀、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两边三四千鬼兵各身长丈许,手持刀枪,一字儿排开阵势,横眉怒目地紧盯着他和小船儿。乍一见,朱垂容吓得毛发倒竖、浑身失重、魂飞魄散,差点儿栽倒在水里。稍一定神,情知不妙,急忙奋力将船向垸的方向划去。哪知将军早知其意,指挥鬼兵已将其去路堵死。慌忙之中只得快速调转船头向东往紧邻陈德云垸场的稻场拼命划去。到了岸边,弃船没命地踩着淤泥向稻场爬去,边爬边大喊“救命”。由于过大年,垸里人都像睡死了一样,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一个人听到或出来救援。刚爬上稻场,回头一看,只见那将军指挥着鬼兵从四面八方向稻场包围过来,而且缩小包围圈,将稻场越围越紧,水泄不通。绝望中的朱垂容只得战战兢兢地从两个草堆缝拼命地爬上一个草堆顶部,继续狂喊“救命”。这时只见无数鬼兵怒吼着,“拿命来!”“拿命来!”伸出像鸭掌一样的手爪子从草堆四周向他扑来。已被吓懵了的朱垂容一不小心,从草堆顶上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幸好这时刘家垸两人找兽医诊牛,路过稻场,发现是他,立即把他驮回家。经村保健员奋力抢救,一个多小时后苏醒过来,睁开眼,用极微弱的声音,向周围人断断续续地讲完黎明前湖中遭遇的极恐怖的一幕后,便气绝身亡。
从此,再也无人敢到武山湖毒野鸭了。
注:朱某死时,年仅35岁,当时正值笔者在那里住村包点。后据其堂兄朱细牛讲述,由笔者整理,真名已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