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僧传——义解9.唐京师宏福寺释灵润

更新:2020-05-06 09:58:47

   唐高僧传——义解9.唐京师宏福寺释灵润   唐京师宏福寺释灵润   【原 文】   释灵润,俗姓梁,河东虞乡(1)人也。家世衣冠,邦闾望族,而风格宏毅,统拟大方。少践清猷,长承余烈,故能正行伦据,不肃而成。昆季(2)十人   ,秀美时誉。中间三者,齐慕出家,父告子曰:「但诵《观音》,先度即当许也。」润执卷便诵,一坐不起,从旦至中,文言遂彻。便预公度,依止灵...

   唐高僧传——义解9.唐京师宏福寺释灵润


  唐京师宏福寺释灵润
  【原 文】
  释灵润,俗姓梁,河东虞乡(1)人也。家世衣冠,邦闾望族,而风格宏毅,统拟大方。少践清猷,长承余烈,故能正行伦据,不肃而成。昆季(2)十人
  ,秀美时誉。中间三者,齐慕出家,父告子曰:「但诵《观音》,先度即当许也。」润执卷便诵,一坐不起,从旦至中,文言遂彻。便预公度,依止灵粲法师,住兴善寺。粲有正行,备于别传。
  年十三,初听《涅槃》,妙通文旨,将及志学,销会前闻,括悟新理,便登讲座,宣释教意,部分科宗,英秀诸僧,咸欣其德,加又钦重行禁,动静惟安,不妄游从,常资规矩,所以兴善大德,海内名僧,咸相顾而言曰:「此沙弥发踪能尔,堪住持矣。」
  于后深心至道,通赡羣师。预在见闻,包蕴神府。当即黼藻(3)人法,珪璋(4)解行。皆统其本支,该其成败。仁寿感瑞,怀州造塔,有敕令往,官供驿乘,随师东赴。乞食徒行,独无受给,既达河内,道俗伏其精通,敬其行范,所有归戒并从于润。当即名厉河北,誉满京师。
  闻泰岳灵岩寺僧德肃清,四方是则,乃杖策寻焉。既覩副师,遂从谘训。乃习般舟行定,无替晨昏。初经三七,情事略疲。自斯已后,顿忘眠倦。身心精励,遂经夏末。于时同侣五百余人,各奉行定,互相敦励。至于解坐,同行无几,惟润独节秀出,情事莫移。皆不谋同词,敬称徽绩。
  时父任青州益都令,外祖吴超任怀州怀令,堂祖吴同任齐州山荏令,姨夫侯援任曹州金乡令,并润之宗族内外亲姻。虽往还讲肆,游其所部,事逾行路,一无过造。及生缘背丧,或有悲慕邀延者,润情若风传,不往登践。斯割爱从道,皆此类也。
  有道奘法师,擅名海岱,讲《摄大乘》,又往寻焉。时未具戒,早飞声彩。周流法席,文义圆通。问难深微,称传元宰。预是同席,心共揖之。既承师有本,即奉奘以为和尚。大戒已后,方诣律司。《十地》诸经,略观文体。
  年二十三还返京室,值志念法师正宏小论,将欲博观智海,预在听徒,有辩相法师,学兼大小,声闻于天,《摄论》初兴,盛其麟角,在净影寺创演宗门,造疏五卷,即登敷述,京华听众,五百余僧,竖义之者数登二百。润初从关表,创预讲筵。祖习异闻,遂奋奇论。一座惊异,侧目嘉之。登有辩行法师,机论难拟。处众高谢而敬惮焉,虽则负誉帝京,而神气自得。或讥毁达其耳者,曾若不闻。以道镇心,情无喜怒。末法攸寄,诚可嘉焉。
  大业初岁,风疾暴增,后复本心,更精新业。又恐报倾旦夕,不守本怀,讲导世流,往还烦杂。遂脱略人事,厌俗归闲。遂往南山之北,西极澧鄠,东渐玉山,依止寒林,头陀为业。时与沙门空藏、慧琎、智信、智光等,京邑贞干,同修出离。既处丛冢,鬼神斯恼,或被推荡偃仆,或扬声震叫者,润独体其空寂,宴坐如空。诸被娆者,皆来依附,或于深林旷野狼虎行处,试心安止,都无有畏。当遵此行,尽报传持。
  属大业末午,不许僧出,遂亏此行,乃还兴善,托于西院,独静资业,一食入净。常讲《涅槃》众经。有慧定禅师等,归依受业,相率修课,不出院宇,经于三年。结侣渐多,行清动众。时僧粲法师,一寺顶葢,锐辩无前,抗衡京国。乃率诸翘望五十余僧,来至法会,详其神略。人并投问玄隐之义,润领宗酬荅,刦判冷然,咸共欣赏,妙符经旨。尔后誉传先价,众聚相从。既懿业内传,将流法味。
  大业十年,被召入鸿胪(5)教授三韩(6),并在本寺翻新经本,并宗辖有承,无亏风彩。会隋氏乱伦,道光难缉,乃隐潜于蓝田之化感寺,首尾一十五载,足不垂世,离经专业。众请便讲,以示未闻。春秋入定,还遵静操。沙门志超,抗节禅府,闻风,造展,遂等宿交,相师念定,欣从语嘿。时天步饥馁,道俗同沾。化感一寺,独延宾侣,磨谷为饭,菽麦等均。昼夜策勤,宏道为任。故四方慕义,归者云屯。
  贞观八年,敕造宏福,复被征召,即现翻译,证义须明,众所详准,又当斯任。至于词理有碍,格言正之,同伦糺位,斯人最上。京邑释门,蹇惟僧杰。
  初润隋末在兴善院,感魔相娆,定志不移,冥致善神捉去,经宿告曰:「昨日魔子依法严绳,深知累重,自感而死。」若此征应,其量难纪。
  武德七年,时任化感。寺主智信,为人所告,敕使围寺,大显威权。润曰:「山居行道,心不负物。贤圣所知,计非所害。」使人逾怒。忽有大风雷震,山崩树折,吹其巾帽坐席,飘落异处。人众丧胆,遂求悔过。润曰:「檀越有福,能感幽灵,斯之祥征,昔来未有。」使者深愧,释然事解。
  贞观年中,与诸法侣登山游观。野烧四合,众并奔敌,惟润安行,如常顾陟。语诸属曰:「心外无火,火实自心,谓火可逃,无由免火。」及火至润,懵余自敛。据事以量,知入鸡矣。
  后住宏福,有僧因事奉敕还俗,复经恩荡,情愿出家。大德连名,同举德度,上闻天听,下敕深责。投诸南裔,驩州行道,于时诸僧,创别帝里,无非恸绝,润独安然,容仪自若。顾曰:「三界往还,去来恒理。敕令修道,何有悲凉?」拂衣东举,忻然而趣。道俗闻见,莫不叹伏。
  寻尔敕追,洛东安置。化行郑魏,负帙排筵。宏阐《涅槃》,十有余徧,奥义泉飞,慧流河洛。乃报京邑门人,疏曰:「吾今东行,略有三益:一酬往谴,二顺厌生,三成大行。吾有宿累,蒙天慈责,今得见酬,则业累转灭,唯加心悦,何所忧也?
  愚夫痴爱,随处兴著。 正智不尔,厌不重生。夫净秽两境,同号大空。凡圣有情,咸惟觉性,觉空平等,何所著也?自度度人,俱利之道。举人出家,依道利物。愿在三有,普济四生,常无退转。三益如是,汝等宜知,各调净根业,兴善而住,吾无虑矣。」
  仆射房玄龄遇之,称叹累息曰:「大德树言,词理俱至,名实之副,诚所望也。」不久敕追,还住宏福,居宗扬化《涅槃》正义,唯此一人也。然其爰初入道,奉节不亏。持操摄仪,魁质雄雅,形器八尺,动静温和,挺超联类。
  十三离俗,更不重临。二亲既崩,兄弟哀诉,情守自若,曾无动容。但为修冥福,设会千僧,再度尽京,施悲田食而已。至于世情得丧,浮艳雕华,既不附心,口亦无述。时俗往还,直知叙对,皆绝供给,随言将遣。
  前后所讲《涅槃》七十余遍,《摄大乘论》三十余遍,并各造义疏一十三卷,玄章三卷。自除《维摩》、《胜鬘》、《起信论》等,随缘便讲,各有疏部。而立义伦通,颇异恒执。至如摄论、黎耶,义该真俗。
  真即无念性净,诸位不改;俗即不守一性,通具诸义。转依已后,真谛义边即戍法身,俗谛义边成应化体,如来转依作果报体。据于真性无灭义矣。俗谛自相,有灭不灭。以体从能染分义灭,分能异体虑知不灭。及资粮章中,众师并谓,有三重观,无相、无生及无性性也。润揣文寻旨,无第三重也,故论文上下,唯有两重。……诸如此等,有异诸师。存废之旨,陈具章疏。
   注 释
  (1)虞乡:今山西永济县。
  (2)昆季:即兄弟。长者为昆,幼者为季。
  (3)黼藻:即华美的辞藻。
  (4)珪璋:「珪」与「璋」本皆指朝会所执之玉器,后多以「珪璋」指美德。
  (5)鸿胪:官名。西汉时主管贺、庆、弔、赞等事;后汉改称大鸿胪卿;北齐置鸿胪寺,有卿、少卿各一人。
  (6)三韩:汉时朝鲜南部分为马韩(西)、辰韩(东)、弁韩(南)三部,合称「三韩」。
  【译文】
  释灵润,俗姓梁,河东虞乡(今山西永济县)人。其家乃当地望族,世代仕宦。他本人性格刚毅,气度恢宏,少年时就涉猎玄理,故长大之后能精通佛教义理。家中有兄弟十人,都清秀识礼,在家乡一带颇有美誉。其中有三个兄弟都钦慕佛法,希望出家。其父就对他们说:「你们先诵《观音经》,若能背诵、理解了,我就同意你们出家。」灵润拿起《观音经》就读,一坐不起,从早上一直读到中午,非但能背诵,而且颇通其中之义理,其父遂让他出家。他往兴善寺依止灵粲法师。灵粲的正行,详述于别传。
  十三岁时,开始聆听《涅槃经》,妙通文旨。到十五岁时,便通晓了许多佛教之义理,并开始登座讲解佛经,思路清晰,颇得要领,加之他戒行严谨,因而受到当时许多名僧大德的赞赏,称赞道:「此沙弥现在就能如此精通义理,严谨修行,日后必成大器,定能弘扬正法。」
  此后深心于佛道上,参访各方名师。见闻敏锐,解行并重。仁寿年间,皇帝感瑞于怀州(今河南汝阳县)造塔,遂下敕令僧人前往主持此事,并为之提供驿乘随从,但灵润一路乞食徒行,不要官府的一切供给。
  到达河南之后,道俗钦服其德操,崇敬其道行,所有归戒都听从于灵润,因而名闻二河,誉满京师。他听说泰岳灵岩寺僧德肃清,为四方学士所推崇,就杖策前往。
  到达之后,就在该寺修习般舟三昧,日夜不歇。在起初的三个七日里,略有疲倦之感,三七之后,就倦意顿消,身心精励,一直修习到那一年夏末。起初,有五百个同伴一起修习此般舟三昧,大家互相鼓励,但到解座时,则所剩无几只有灵润独自出众,情志不移,一时众人称颂。
  当时,其父任青州益都令,外祖父吴超任怀州怀令,堂祖父吴同任齐州山荐令,姨夫侯援任曹州金乡令。灵润虽然在这一带游学弘化,讲经说法,经常游历这些亲属所治之处,但从来不曾去看望他们。乃至于这些亲属家中之生缘病丧等,他也从不过问。其割爱从道,一至于此。
  其时,道奘法师名扬四海,翻经同时,正在讲解《摄大乘论》,他又前去参学。当时他尚未受具足戒,但已精通义理,名闻遐迩。在讲席中,他经常发问,所问之问题义理深湛,为众所瞩目。
  既从道奘受学,就拜他为师。受具足戒后,又开始钻研律藏,《十地》诸经,遍读无遗。
  二十三岁,又返回京城,正好当时志念法师在讲解小论,他为了全面了解大、小乘之学,就又前去听讲。又有辩相法师,学兼大小二乘,影响很大。其时,《摄论》刚开始流行,辩相法师在净影寺讲解该论,并亲自造疏五卷,登座说法,京城五百多僧众,纷纷前去聆听。
  席间,有许多人提问诘难,灵润也参加了该法席,也提出了一些问题,不意,一语惊四座,令大众都刮目相看,因之名声大噪。因为誉满京城,随之也就有些流言蜚语对他加以诋毁,但他若无其事,喜怒不动于心、形于色。
  大业初年(公元六○五年),他忽患风疾,所幸本心坚定,更能精进道业。但惟恐旦夕病亡,不能完成夙愿,遂摆脱人事牵缠,厌世离俗,到南山之北,西极澧鄠,东渐玉山的山林中修习头陀行。
  当时,沙门空藏、慧琎、智信、智光等,都修习出俗离世之业。既身处丛林冢间,寓居鬼窟,各种鬼怪妖魔纷纷前来骚扰,或怖以异相,或惊以怪叫,灵润独体空寂,宴坐如空,都不为之所动,那些被烦扰者,皆来依附。尽管在深林旷野,狼虎行处,皆无所畏惧。
  大业末年,朝廷不许僧人四处游化,遂终止头陀行,回到兴善寺,住于西院,独静资业。他还常讲《涅槃经》。有意定禅师等,归依受业,大家一起修习,从不跨出寺院一步,如此三年,向他参学者日多。当时,僧粲法师,是僧界之佼佼者,尤以辩说著称,有一次,他率领五十余僧,前来参加法会,领略灵润之神采。在法会之上,很多人争相提问诘难,灵润法师一一作答,应付自如,剖析精微,妙符经旨,众全赞叹不已。
  大业十年(公元六一四年)被召入鸿胪寺,教授三韩弟子,并在兴善寺翻译经典。隋末动乱,道法难行,遂潜迹于蓝田之化感寺,前后一十五年,足不涉世,专心修习,若有僧人请他说法,随即予以开示。春秋二季修习禅定,续其静业。其时有沙门志超,仰其道行,闻风造访,从其修习。其时适值天灾人祸并发之际,道俗二界都深受影响,化感寺广纳四方游化僧人,磨谷做饭,一视同仁,昼夜修习,弘法不辍。故天下僧人,纷纷前往。
  贞观八年(公元六三四年)敕造宏福寺,灵润又被征召去译场任证义之职,就善于格正词理说,在当时的京城,除了僧粲之外,当推灵润。
  隋朝末年,灵润在兴善寺为诸魔烦扰时,丝毫不为诸魔所动,被善神暗中捉去,经过一个晚上,才告诉他:「昨日恶魔已依法严惩,他已知罪重,自感惭愧而死。」如此证验的事很多,难以一一纪录。
  武德七年(公元六二四年),化感寺寺主智信被人诬告,下敕令兵士包围化感寺,杀气腾腾。灵润道:「我等僧众山居行道,心不负物,贤圣皆知,更没有做什么犯法之事。」使者听后更怒不可遏。突然间狂风大作,雷霆震天,山崩地裂,树倒墙摇。大风把他之巾帽、坐垫吹飘异处,众人见状,都惊恐万分,连连祈求悔过。
  灵润遂对使者说:「施主福大,能感化幽灵,此种贞祥之兆,以往所未曾有过。」使者听后,都深感隗疚,此事才作罢。
  贞观年间,灵润与诸道友一起登山游观,突然遇到山火扑面烧来,大家都惊慌逃散,只有灵润若无其事,照常安步行走,并对诸道友说:「心外无火,火实自心而起,如果火可得逃离,世上也无所谓火了。」当火苗蔓延到灵润身上时,随即熄灭。根据此事加以推量,知者难之又难。
  后来,灵润止住于宏福寺,有僧人奉敕还俗,虽受皇恩浩荡,依然真心愿意出家。灵润与诸大德一起联名上疏,请求皇上准许他继续出家修行,皇上大怒,把他贬至南方边远地区,京城僧众,全都悲恸不已,但灵润则安然自若,他说:「三界往还,来去常理。敕命到南方去修道,又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呢?」遂拂衣东举,欣然而去。道俗见状,无不赞叹。
  后来,皇上又下敕令他住锡洛东。他行化郑魏,译典讲经,大弘佛法。讲解《涅槃经》十多遍,阐发幽旨,剖析精微,誉满河洛。
  他曾致书京城的门人曰:「我这次东行,略有三益:一者遵行贬逐之敕;二者顺应了我厌离世俗之情;三者弘扬佛法,成就正行。我有宿业,今受皇上贬责,业累转灭,心里颇觉顺畅,又何烦忧之有?愚夫愚妇,随爱欲飘流。正智者则不是这样,恨不得能够重生。夫净秽二境,同是大空。凡圣众生,全惟觉生。觉空平等,何所执者?自度度人,俱利之道。既已出家,唯在依道利物,普济群生,常无退转。三益如是,你等应知。希望你们今后各调净根,兴善而住。倘能如此,我无忧虑也。」
  仆射房玄龄见而叹道:「大德树言,词理俱至。实乃众望所归之一代名僧也。」过了不久,皇上下敕,把他召回宏福寺。他乃大阐佛法,尤擅长于涅槃学。节操出众,动静温和,一时名传四方。
  灵润自十三岁出家之后,就厌离世情。二亲亡故时,众兄弟向其哀诉,他情守自若,曾无动容,只为他们修造冥福,设千僧斋,回京之后,又为其双亲施悲田食,仅此而已。至于世间的浮丧得失,他更视若浮云,毫不关心,亦不谈及。与世俗之交往,只谈佛法,拒绝供养,若谈供养随口送客。
  几十年来,讲经弘法不辍。曾讲《涅槃经》七十多遍,讲《摄大乘论》三十余遍,并造义疏十三卷,玄章三卷。此外,如《维摩诘经》、《胜鬘经》、《大乘起信论》等,他随缘便讲,且各有注疏。其所讲述著疏,义理通达,颇多独见。至于其讲摄论、唯识之学,更是义该真俗。
  真即无念性净,诸位不改;俗即不守一性,融通诸义。认为转依之后,真谛义即成法身,俗谛义即成就应化体,如来转依作果报体。此乃据于真性无灭义矣。至于俗谛自相,即有灭不灭义。以体从能染分义灭,分能异体虑知不灭。对于「资粮章」的诠释,众师均主有三重观,即无相、无生及无性性。灵润认为没有第三重义,故其论趣,唯有前二重义。诸如此类,均有异诸师。存废之旨,具载章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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